大學畢業後,投身教育工作近40年,看到一些怪事,有時會感覺悲憤莫名。其中以書法教育之淪喪最令人痛心。
念國小時,每週都有書法習作。初中時代,寒暑假必有書法作業,學期中的作文及週記都得用毛筆書寫。「強制規定」不見得能造就書藝高手,但至少執筆時手不會抖動,且運筆流暢。小時候曾看見同儕到垃圾堆撿乾電池,將它敲開,取出石墨條泡水,以為可以溶解出黑水當墨汁,這當然是徒勞無功的。
有一種塑膠材質的黑色小圓盒,裡面裝一點棉花,倒入墨水,其功能如同硯台。馬祖話稱此物為「墨壺」,年輕人則稱它為「墨盒」。曾見學生來我家買墨汁,先倒一些入墨盒,然後再把清水注入墨水瓶,隨手搖晃使其均勻。貧窮時代的學生,懂得挖空心思去「以少變多」,儉省的態度令人動容。
任教馬高時,書法寫作已開始「弱化」了,但每一學期的書法競賽仍然要舉行。圖為民國70年代馬中學生書法比賽的實景。寫隸書的女生是陳菊菁,她的右後方是魏凡豪,再右後方是林蓉卿。
當時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:外島的學生比本島學生能寫。北竿學生寫隸書,個個「有模有樣」。東莒的同學愛寫顏體。這種現象到底是如何造成的,我無法給出答案。